原来，脚底磨出血泡

只要继续走，就会结痂，生茧

然后就不痛了

腰酸背痛的时候

只需继续蹲下，站起

再蹲下，站起

腰就不酸了

一排集装箱到达的那个清晨

成山的货物把人们压成蚂蚁

一件一件搬起、放下

再搬起，再放下

阳光帮忙推着，微风轻轻拂着

不再有脚，也没有腰的人们

像裹着块烂布条的机器

一次次往返，重复

终于在货物搬空的时候

正好也掏空自己

午夜正安，像扶不起的旧芦苇

扔进货堆就能安然躺下

百十元报酬算是安神药

她们现在躺在温暖的怀里

贴着心，也压着肺

鼾声很美，像极了交响

连月亮也潜入苍穹以示应景

她从一个小窗口

递上浅光芒

像是慰苍生，也像铺上薄被子

安静地，安静地

睡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