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
秦岭以北

霜是亮明身份的杀手

六角霜花像锋利的飞镖

射向所有的的叶子

秋天就蔫了

黄河之北的北方

第一朵雪花染白了旷野

南方的花草

还在葳蕤地生长

红棉树火红的花朵

向北方炫耀

2

我在穿城而过的黄河边

洄水湾的芦花正白

湍急的河水

还混浊着晚秋的泥沙

凫水的绿头鸭

最先感知水的凉意

沙洲巳从水面露出脊椎

那是候鸟栖息的天堂

几只渔鸥

翕动洁白的羽毛

从河面优雅地飞过

半黄半绿的柳叶

不时落进水中

顺水远行

3

午后的阳光还是暖和的

岸边的秋英针叶虽枯

稍头还开着几朵

鲜丽的八瓣花

这是晚秋最后的赏赐

抑或秋英的胆魄，勇敢地

傲迎西伯利亚的寒流

我静静望着风中的花朵

无语的情思

重过天空那朵沉沉的云

4

幽蓝的天空高深莫测

我一生捉摸不透

迁徙的雁阵

排成一字横扫残云

黑色的人字

莫非昭示尘世

朔风的烈马就要袭来

报讯的落单孤雁

跌落几声哀唳

大地枯萎的草丛深处

再也听不见秋虫的啼鸣

河风已经清冷

5

是的，我该启程了

穿上红色的羽绒服

去洮河边，在古老的炊烟里

等待河水凝成奇幻的冰珠

树枝就会唱起洮河花儿

凄婉的长调随风而起

漫天雪花绽开

美丽的貂蝉

踏雪归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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